LKK的心血回憶錄

半年多前,當小女告知將與熱戀多年之男友結婚,愛妻便開始著手準備,『東市買駿馬,西市買鞍韉,南市買轡頭,北市買長鞭』般的四處辦備.不想有些物品過於倉促,無法放置於行李中,只得另外裝箱,終於於十月近底時浩浩蕩蕩成行,一行六人,五大一小,十二件行李,分租兩輛VAN赴機場,司機直問汝等是移民嗎?為何如此大之陣仗?當告知是為小女之婚禮時司機方笑之,在櫃台報到時亦被詢同樣之問題,幸而所憂心之重量問題都未發生,一路平安抵達小女住處,是一典型之美式住宅,與過去居美伊州大同小異,只是多一泳池.四處看看明顯感受氣候之乾燥,返回屋內寬廣之廳堂,孫兒不時的興奮的來回奔跑著,一會兒要姑姑抱,一會兒又要奶奶抱,不亦樂乎.

數日後赴公證處公證婚禮,當正式開始時只見小女笑容滿面,公證人宣讀公證書,並行禮如儀,當宣佈兩人正式成為夫妻後,親友們一一獻上祝福,數日後赴酒店婚宴,一切依美式之婚禮行態行之,使我瞭解了美式之風俗,當我牽著小女之手時,我內心之不捨,非筆墨能行容,不知是緊張過度,還是那位證婚之牧師故意逗我們,遲遲不說出這是誰要將女士出嫁,但我已將小女之手交給了女婿,不想那位牧師卻慢條斯理的說出,趙先生我還沒說話你怎麼就做了,引得全場哄堂大笑,殊不知我這新娘之父心中之不捨,終於牧師說出那話,我也鬆了兩人之手,望著小倆口向前走去,我將小女之裙擺放正,以免在行進時掛到,急忙落座.牧師話語一一讀著,而我拿著手機錄下珍貴的時光,畢竟是手機;不是攝影機,不時的當機.當典禮要結束時,新人之上方飄下泡泡,更增添了些許美麗之夢幻.

無知與特例
日前服用藥物已用盡,需再赴醫處請求續開處方,以便續取藥物.當醫者詢問最近之情況後,便告知需再進一步檢查,於是遵照醫者赴指定地點一一檢查,數周後再度赴醫處聽取報告,因醫者是長期之醫病關係,瞭解病患之情況,將報告一一解說詳盡,仍是警告因心跳過速,千萬勿運動及發怒其他尚安,缺氧情況仍在,臨離去前仍不時提醒,一有不適立即就醫,那怕跑錯百次,一次對了您就賺的生命,當我反問為何如此言,醫者回曰因您之體質與常人異耶.

春節期間兩次之不同之友人聚會,一是同學之聚會,一是退休同仁之聚會,兩次之聚會,只有傷感而無快樂之感,主因都是垂垂老矣,也無向上之意念,再而大都是有恙纏身,並且也有些已乘鶴而去,無不令人鼻酸,再而也有些是晚景淒涼,仍在為工作打拼,無不使人暗中心酸.
同學中之聚首,有些業已退休,安享著田園之樂,也有某位卻已先走一步,先前某位因罹重疾後,仍得拖著病體工作,另一位在對岸工作,雖小成卻是仍無法退休,只見微躬著身軀,那是歲月所壓迫的,一些未退休之同學羨慕一些已退之人,而少部退休又反而羨慕仍在工作之人,主因家中無足夠之糧啊!兩方對比;真有那相對論之感. 在退休同仁聚首時人數眾多,尋覓許久方見許多舊識,大都不是華髮上身,便是頂上已無髮了,更有些已是持杖而行,過往之長官,如今都已是白髮老者,席間動箸者少,因此席之菜大都有剩,都由較年少者食之,有些同仁閒聊時方發現,仍在工作發展職場之第二春,都已是花甲之齡,卻仍在職場奮鬥令人欽佩.

奧運落幕了,在奧運比賽中,看見了新人出舊人落之場景,看見了新人笑舊人哭之現實場景.許多舊人在拼命爭取佳績,突破上屆保持之成績,想再創新之紀錄,不想卻事與願違,有些是拼命後受傷下場,有些是被新人超越,不得不面對已年華老去而宣佈退休,在洛杉磯奧運時,有一位馬拉松運動員,在比賽前三名都已頒獎完畢,本以為已結束,不想卻全場加油聲四起,只見一位運動員,歪歪斜斜的跑進來,全場加油聲如雷,全部之攝影機都集中在他身上,透過衛星而傳播到世界各角落,告訴世人這就是奧運精神,也告訴世人競爭出頭才能贏得世人之景仰.但數年後又有何人還記得他,畢竟他沒得獎,只不過有此事而已.
余任公職期間,在初出應試升等時,本自認應無太大問題,只要讀書便可,不想非此也,主因自身所學非考試之囿,自然比他人學所適之有所差,每每敗下陣來,某些同仁背後譏不用功不努力,某年再度應試,因吾等要用考績可加分,當年許多同仁因要升等,也須考績加分,因此都在抬面下較力,余則在壁上觀不語,看著這些人之為升官,露出人類醜陋之嘴臉,當年又一次落敗,在成績公佈後,主管方知考績可加分,憤而怒斥為何不告知,我則回曰『有能幹自己去考得,不能幹加再多分也無法』,主管怒而回曰『就是看你無能,才想讓你加分,皇上不急,急死太監』.數年後再次應試,該主管與另一同仁,偷偷將余准考證拿去拜神,當我告知余乃是一基督徒,卻遭禁聲之責,終於當年高分過關升等成功.同仁譏為就欠這一拜.

民國百年即將走入歷史,憶往這一年只是平平而已,但是仍是有所收獲,以覓職而言,雖是仍未成功,但是卻是獲益良多,主因在面試中,得著面試官員中所賜教,在一般知識中恐是無法所知,卻在此中得到真意,在往後之面試中不致遭欺,因而在往後之面試,許多之面試人員在,言談中都有些許之保留不敢多言,大都在尾聲卻道出『您是否有從事此種工作之經驗』進而也道出該工作之隱憂與瓶頸,更使得我對知識有更進一步之增長.所謂處處是學問.
同仁之間又有幾位去世,日前因許久未回辦公室探望老同仁,因同仁大都以分調許多其他單位,於是分赴各單位一一拜訪,不想進入各辦公室後,每一位同仁都告知某位同仁已離世,其中一位同仁告知,另幾位你都未參加喪禮,有的因你在國外,有的未通知你,此位是同科多年,你最好排除一切送其最後一程.當日至殯儀館喪禮會場,許多同仁見我均是一驚,詢何時返國?有些我都想不起名字,令人好不羞愧.與同仁談及此位過世之同仁,見上有雙親,因是未婚雖已是身過耳順,身後事卻得仰賴兄長之子女服喪答禮,無不令在場之其他女性同仁在一旁掉淚.因是交友單純,只有同仁分兩批公祭,一是現職一是退休,在瞻仰遺容時,更令許多女同仁掉下淚來,暗中祈禱一路好走.

同仁傳來一篇短文,內容寫到;一位業主在美經營數家旅館,生意作的非常順利,財富累積以倍數來計算,不想突罹重疾,百病纏身苦不堪言.將一切交給了後代,選擇了返臺定居,此次返臺商請其設計居家室內裝潢,使筆者一驚,因過去無論居臺或是居美,住家都是百坪起跳,此次居然只有二十坪左右.

他說他的觀念完全改變了,過去他經營的旅館,設計是用加法,現在是要求用減法,一家比一家精簡,不只成本低,回收快,且整理方便,生意更好.現在回臺就只有我們兩佬,房子越小越簡單越好,又好整理何樂而不為之呢?但是孩子們仍想不通,就隨他們去吧!現在我要與老伴安渡餘年.他接著說「世上的東西只能享有;不能擁有.當閉上眼睛,離世後這些都不是你的了.」他引用某位學者的話『人在天堂,錢在銀行,後代在公堂』

探望某位長輩,進門便見其盛裝穿著,以為是將要出門,連忙致歉想立即告辭,此位長輩連忙回答是剛參加某位長者之喪禮返回,並告知是何位,使我一驚,因此位余也熟識,詢為何未通知余,長輩告知此人生前已交待,身後事不得通知任何人,喪禮一切從簡,因而未告知.
此位長者亦是一嘗盡人間疾苦,夫君早逝;其子早年受政府徵召潛伏大陸,不想事跡敗露,在大陸被抓處以死刑,使她中年喪夫又喪子,不久其宅邸又糟祝融之災,幸而鄰里協助修復,不久政府又下令徵收其宅邸,使得棲身之所都無,幸而某社團將其聘用,使得她有所收入,不至有凍餒之憂,縱觀此位長者,終其一身,可是苦難不斷,但此位長者總是坦然面對.每每見到她總像一位慈祥之長者,噓寒問暖的問候.知其背後之辛酸者,無不稱讚此位長者能勇於面對人生,但是多次有人發現,長者一人目光無神的靜座一旁不言不語,明瞭之人無不鼻酸,為這老人有所傷感.

在網路中發現一位世交出一散文,書中寫著其家中之過往,在網路中大略的介紹其家中之一切,因網路只是刊出大略之小部份,並不完整,於是趕緊至書局中尋找,一窺全貌,不想卻是偏尋不著,經詢服務人員方知,在書局中之另一角落陳列,至該陳列區,方見該作家之數本著作,一眼便發現其新著作在其中.於是趕緊戴上老花眼鏡,一旁坐下開始閱讀.書中有數張照片,熟悉之長輩身影顯現在眼前,都是年少英俊之身型,如仍在世恐已是百歲之人瑞了.
因此人之父,與先嚴是工作上之伙伴,後成至交好友,兩家因而相交至親,因此家中一切均瞭若指掌,該作家非常傑出,自幼品學兼優,為親友所為稱讚,但是雖是如此,而另一面,卻是苦的一面,非經濟而是孤苦一面,主因國共戰事起,本可整個家族一起隨國府來臺,不想某位親人因有事業,暫晚時日再來,不想此舉便是分隔四五十載,該作家之身世便開始了迷一般,雖然該作家一路學業頂尖,並赴美攻讀,並在海外發表多本著作,不想發表某一著作後,在臺之政府將此書列為禁書,並發佈通緝,追拿此作家,害得其在臺之孤親一人掉淚,在臺曾罹重病殘身,都無法返國親俸湯藥.幸由在臺之友人侍俸方渡難關.

下午接獲老同仁自美來電,她因半夜睡不著,又怕吵到身旁之夫君,便起身至聽另一房,致電與我這數年不見之老同仁,自我由美返臺後,便甚少連繫,只有一兩年才致電予我,詢一下熟識之同仁近況,不想上次連繫已近三年了,此次來電互道安好,並相互道出自家中近況,當得知小犬已成家立業,她顯出羨慕之情,謂汝可安渡餘年,飴享天年了.
但談及許多同仁時,當她得知已有數人病故時,她露出驚訝之聲,因大都屬壯年之齡,並非意外死亡,都屬病故,顯出不能接受,又得知某同仁因壓力過大,罹精神之疾時,她又露出不捨之情,因此人是為棟樑之材,為何落得如此之下場,令人不勝唏噓.在談及主管時;不知她是山中無歲月,還是老人癡呆.因該主管之齡已是耄耋之齡,恐已不在人世了,如何還能在職,當我以在美及返國之年數算給她時,她才驚覺時光飛逝,不覺自身已近耳順之齡了.

許久未回辦公室,面見老同仁,算算也已半年之久了,此次探訪又少了數人,又有多人退休,憶起唐朝詩人;王翰之詩;涼州詞『:葡萄美酒夜光杯,欲飲琵琶馬上催,醉臥沙場君莫笑,古來征戰幾人回』在辦公室之熟人越來越少,大都已解甲歸田矣.在與同仁閒聊時,得知又一位同仁乘鶴而去.而不勝唏噓,

同仁一一的退休,應驗了前篇之排隊人生,大家都在排對,總會輪到的,總有一天會排到.與一位同仁閒聊,當他告知某位同仁罹病,誤信偏方一命嗚呼,他眼中泛著淚光,言談中透著不捨,因他自身也是百病殘身,他害怕罹病;害怕死亡,同仁有許多一一走下人生,而駕鶴西歸.恐懼自己有一日亦同,更怕罹病後拖累親人,花光所有積蓄.前車之鑑擺在眼前.

日前去探望表親,雖已高齡近百,已是期頤之人,但身心尚屬健康,只是年老體衰,行動不太方便,但是思維都屬條理分明之流,心情方面也大都能坦然面對,不似一般之老人,心情鬱悶.

談及表兄時,其笑著說,年已近七十高齡,退休在家,每日晨起便開始訓人,大事小事每事事必躬親,稍不順便大發雷霆,弄得家中氣氛污煙瘴氣,妻子兒女婿媳,再加上孫子女個個見他如見瘟神,大都躲著他,終於悶出病來,心臟病發差點要了他的命,還好急救並手術,終於恢復健康,但是體力已大不如前,以此為惕,終於不再亂發脾氣,收斂不少.

前篇文章上傳後,一位網友推薦一篇文章,網友謂看了我的文章後,段定我心中仍有些許傷痛,應學著放下,不要回頭看,面對這痛苦.

那篇文章寫到,兩位僧人一同在路上走,當要過河時,一位女士想要過河,卻苦於過河會將華麗之衣裳弄髒弄濕,於是其中一位,抱起她渡河,行至對岸便將她放下,便各自趕路.到了夜晚睡前,另一僧人言『為何你要抱這位女士過河,難到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嗎?並且她連謝都沒說』其回曰『我過了河便將她放下了,為何你卻一直抱著』其含意是放下便放下了,不要要求任何回報.而一直想著,還要回報是很痛苦的.

同仁傳來簡訊,謂某同仁病逝之訊息,並已全部結束,並未通知任何人,安靜的辦完一切後事.聽聞走的很安詳,所有子女後人都在一旁,送他最後一程.

過去共事時,每每見我自醫後,攜回大量藥物服食,便取笑於我謂是心病,應多運動心情放開朗些,並時時以他自己為例,每日爬山運動,醫生囑定要服藥,但從不聽從,一切只用食物控制,不想某日晨起,突然無法起身,睡在一旁之妻驚覺不對,立即召喚一旁子女協助送醫,終究是敵不過病魔摧殘,近半年撒手人寰,病中曾去探望,雖能識人但已不能言語,其妻在一旁告知,其悔不聽醫者之警告,終招至如此之景況,悔之晚矣.

民國九九已近尾,此年經歷有喜有憂,喜的是么兒小登科,憂的是家姊罹癌,共事多年之同仁,又聞多人離世與有恙.甚至是有人因壓力過大而精神失常失去要職,被調往鄉間,至今每日鬱鬱寡歡,多位同仁預言此人恐不樂觀,多位同仁都不敢探訪,以免刺激他而作罷.
么兒婚宴在親友祝福中圓滿完成,在喜宴中小女制作的感謝母親專集,令在場的來賓動容,某位親友告知,在參加如此多之喜宴,大多上面講下面也講;上面表演下面談笑自若;上面放影片下面無一觀賞,就此婚禮本是人聲吵雜,但當司儀告知將播放子女之感恩片時,人聲漸熄;再小女歌聲出現,全場鴉雀無聲,觀賞小女之表演,友人轉知有來賓觀賞為之動容.此乃為婚禮中少見之現象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