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婚禮結束後,次孫女又接著降生,家中喜事連連,小女在返美前夕,將在美婚禮與在臺歸寧之照片用隨身碟拷貝給我,小犬也在次孫女滿月之日將其照片也傳給我,於是我立即利用電腦將其排列好,全家福之照放大置於玻璃櫃中,其他委由附近之相館制成光碟,在與相館之人員詳談該如何制作時,我因不熟悉電腦軟體,每每出錯,本以為該服務人員必定不悅,不想該服務人員,非但無不悅之情,還耐心聽從我之要求一一重制,使我萬分感到歉疚與不安.
因是老鄰居了,業者是看著孩子們長大,在觀看照片時,羨慕之情表露無遺.尤其是看到全家福之照,謂是三代同堂,道出多美好之畫面,業者舉出其友人之例,因其也是鄰居,告知此老者每日都在公園之固定之椅上坐著,只因老而無德,惹得晚輩與老伴嫌棄,紛紛搬離,讓他一人獨居,不想怹老人家在家坐不住,身體又欠佳,經濟也不是很佳,只好坐於公園,看著往來之人們,成一孤獨之老者,每日還得自己烹食料理,好不悽涼.當業者看到此情景時,他害怕當他老去是否會如此般;因是為鄰二三十年,經常看見我一人行走在巷弄中,表情是若有所思般,但看到照片卻又是和樂融融之家庭,詢有何不滿又有何欲求,我則回以常引用之俏皮話『王八好當氣難受』回應,不想他卻回不要欲求不滿,想想一切如您所求得到了,無論有形無形,到最後離世時,文字寫著隨侍在側遵禮成服,那又怎樣?一切完畢後,全都不是你的了.活的人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了.想想你的先人,再想想你自己,在先人走後你是如何?他以一句『命中當有自當有,命中若無莫強求』,不然你會很痛苦的.
這又讓我想起一位老者,在我自美返國後,某日在等候到垃圾時相識一位長者;怹已高齡近百之人瑞,在怹六十多歲時自公職退休,赴美與獨子相聚,不覺過了二三十年,突然想回臺灣,於是與老伴毅然決然的返回國內,不覺已過了三四年了,其獨子自美來電,告知他也退休了,孫輩也都已成家立業,直摧老人家返美,但是兩位都不願,詢為何不與獨子同住,卻回在臺自由自在些,當詢是否想回大陸老家定居,卻回曰離家已六七十年了,臺灣已是吾家了.有時見怹老人家在一手抓餅攤前購買餅,見著我看著怹,怹靦腆的笑了,道出嘴饞一辭.不覺莞爾.
同事同學都有人先走一步,還有一二位長輩仍在世,有時去探望她們,都是同樣的話,『都走了就剩下我啦!唉!怎麼還不死啊!』聽後總是不捨,也同樣的每一位老者與病者,在我探視時都是同樣的句子,但是在從前我道出此話時,卻是引得眾人不屑,但是許多友人在臨終時方道出此話真不假啊!『怎麼還不死啊!』有時一人在家中獨座,憶起了先父母與先姊,先走一步的友人等,他們那個不是欲求不滿的,到最後不都放下了,只求速死,不留戀這世上之一切,只有唯一放不下的是親人,尤其是兒孫輩,但是那又如何!時候到了也得放下了,求什麼都不重要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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